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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安装人脸识别摄像头，本质上是通过“盗窃”消费者人脸信息，来服务自己的“精准获客”需要。

▲资料图，图/新京报网。

文|吴振

科勒卫浴、宝马、MaxMara……这些品牌除了都是国际大牌，还有什么共同点？

答案是，它们的不少门店，在未经消费者同意的情况下，偷偷安装了带有人脸识别功能的摄像头。

就在今晚，央视3·15晚会曝光，科勒卫浴、宝马、MaxMara等品牌商店安装人脸识别摄像头，海量人脸信息已被搜集！

报道显示，在这些安装了人脸识别功能摄像头的门店，一旦顾客进入，人脸信息就会被捕捉、记录，以后顾客再去哪家店，去了几次，店家都会知道。

更骇人的是，这套系统不仅可捕捉顾客的人脸信息，甚至还能分析出顾客的性别年龄甚至此时此刻的心情。其准确率到底有多高呢？据某摄像头生产商家负责人透露，“基本来讲，现在不戴口罩，人脸识别率肯定有95%，但是戴口罩就不好说了，80%-85%吧。”

这是继去年11月，媒体报道有80%以上售楼处安装有人脸识别系统、有顾客被逼无奈“戴头盔看房”后，有关人脸识别被滥用现象的又一次曝光。

从售楼部，到知名卫浴，再到豪车，品牌服装，这些在现实中几乎不搭界的企业门店，却均深陷对消费者人脸信息的疯狂“偷窥”之中，无疑刷新了人们对于当前人脸识别滥用程度的想象。

▲记者在科勒卫浴走访，图源央视财经“315晚会”直播截图。

房企也好，各式品牌也罢，着力向消费者呈现的都是光鲜形象。然而，与品牌所象征的“高档”比起来，它们安装人脸识别摄像头的“初衷”上不了台面，本质上不过是通过“盗窃”消费者人脸信息，来服务自己的“精准获客”需要。

“比如这个人过来了，B店会提示这个人也逛过A店，B店如何去接待、如何去报价，就有心理准备了”——某品牌上海华东区零售销售主任所自白的“真相”，让人看到了这些大牌隐藏在偷窥摄像头背后的“龌龊”一面。

品牌门店为了最大程度追求利益，采取一些创新获客手段也无可厚非。但前提是不能踩踏法律红线。而人脸信息的采集到底应该遵守怎样的边界，其实是非常明确的。

比如，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的《个人信息安全规范》明确规定，人脸信息属于生物识别信息，也属于个人敏感信息，收集个人信息时应获得个人信息主体的授权同意；今年1月1日正式实施的《民法典》也强调，处理个人信息，应征得该自然人或者其监护人同意。

显然，事前未经消费者同意，事后也未告知的情况下，各大门店安装摄像头窃取消费者人脸信息，是对个人隐私和个人信息安全的直接侵犯。

同时，考虑到人脸信息属于个人独有的生物识别信息，无法更改，且目前已经成为很多用户的支付密码、账号密码等，这类信息的泄露，还可能严重威胁用户的财产安全等。这也是为何当今大多数国家，对于人脸识别的应用都采取慎重态度的原因所在。

从多次曝光来看，目前这类操作在不少行业或已是普遍现象，相关部门亟须对此作出一次全面的摸底调查。该罚的罚，该处理的处理，更重要的是，要通过系统性的清理和规范，真正让人脸识别的应用红线“硬”起来，为消费者维护“脸面”撑腰。

此外，针对这次曝光，还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无论是此前曝光的售楼部，还是这次的多个大牌门店，它们都属于“高消费”行业，看似与普通人无关，但这类企业在滥用人脸识别上的突破，却具有很强的负面示范，旁观者绝不能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其与自己无关。

二是，除了安装摄像头的门店，负责提供技术的人脸识别企业这次也被一并曝光。这类企业为市场门店提供盗窃消费者人脸信息的服务是否同样涉及违规，也有待法律进一步明确。如节目中有企业负责人就直言不讳，目前拥有的人脸数据“肯定上亿了”。无论如何，以亿计的消费者个人数据掌握在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企业手中，这背后的安全风险不可不察。

□吴振（媒体人）

编辑：丁慧 实习生：祁倩倩 校对：贾宁